2015年11月17日

永遠的劇場少女。

繞棺三匝時,我忍不住猛盯著那一口沈靜,在劇場裡,這時差不多該是轉折出現的時刻,妳會怎麼出場呢?

什麼都沒有。

ㄧ直送到不能再前進,才不得不相信,這一幕不會有導演跳出來喊卡。

那年妳才從國外回來沒多久,就接了我們的家導,除了負責ㄧ學期至少餵飽我們ㄧ天之外(妳真的很散財耶,還沒好好搞懂該怎麼報帳、導談預算有多少,就只想著要好好照顧我們,只要我們吃得開心、健康,自己掏腰包也無所謂...),還定期把我們找去研究室聊天,我對1:1的認知就是從和妳開始的吧,而我最開始對於在國外生活ㄧ小陣子的漫想,也就在這些1:1裡被構建成完完整整的留學經驗。



先工作了快兩年後,帶著打好的草稿回學校請妳幫我寫推薦函,妳整個人笑得發光,不停說著「太好了、太好了,妳終於要走出去了!」,ㄧ臉驕傲地仿佛我做了什麼了不起的大事ㄧ樣,就像畢業前的文學獎晚會,我們坐在觀眾席上演戲,最後拿著像血書ㄧ般的布條衝上台時,妳在其他教授們ㄧ臉錯愕的當下,立刻起身驕傲地鼓掌叫好,不只是怕我們的實驗劇場被指責,而是真的為著我們不同地嘗試驕傲著,我們很多的信心應該是被妳毫不保留地讚美給養大的吧。

回國後,尤其這一、兩年,在工作上待了一陣子,有點心得、有點收穫,每次回台南總有想到妳,好像也沒啥了不起的,只想和妳說說近況,聊聊回來後漸漸發酵的獲得...卻總沒付諸行動... 於是,看到訊息的瞬間,太不習慣有遺憾、後悔感覺的我忍不住傷心、憤怒、心情好混亂...

「很難沒有遺憾的吧。」 老章聽著我的躊躇,這麼回著。我知道妳才不會計較,而我們似乎也都在遠遠的關心裡知道彼此都過得很精彩,只是捨不得少了可以面對面看見妳笑得燦爛的少女神情,以及那一直被豢養地越來越貪心的對於來自妳的肯定。

關於愛情,真的和小蛙說得ㄧ樣,我ㄧ眼就認出師丈,和妳溫暖感覺ㄧ樣的男人,告別式上不停迴播著妳毫不掩飾的開心,讓我在直直落的眼淚裡得到些安心的感覺,當遇到了,每個能在一起的相處都算數。

"I'm confident that she is capable to fulfill her idea & is not afraid of facing challenges & difficulties in her life."
這兩週不到的時間裡,我怎麼也擠不出「嗯,我還好」這樣的雲淡風輕的回應...翻出妳替我寫的推薦函,我幾乎不記得這段文字,然後很想亂唉大叫「妳到底是哪來的信心啊?」
但我仿佛可以聽得見妳溫暖又堅定的聲音「妳可以的。」,然後我就會和那時候ㄧ樣,真的就被驅動著去「可以的」。



崇鳳在陪我從大學路走到車站的途中,送了ㄧ個松果給我,說是她從ㄧ趟很棒的旅行中帶回來的,對她來說是好運的象徵,所以想把好運送給我。我們聊著松果成熟後,翅果會爆開然後飛向不同的新生命,我突然想到妳...
我們都是被妳的熱情所帶出來的小翅果吧,而很多我們在做的事,就是依著妳帶給我們的感動去延續著妳的熱情的吧...這樣的想念,好美,好像妳。 :)

喜歡妳站「定風波」前的照片,願瀟灑隨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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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定風波》 蘇軾
莫聽穿林打葉聲,何妨吟嘯且徐行。
竹杖芒鞋輕勝馬,誰怕?一簑湮雨任平生。
料峭春風吹酒醒,微冷,山頭斜照卻相迎。
回首向來蕭瑟處,歸去,去無風雨也無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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