急診室沒有春天。

大雨後額外的假，
花在急診室裡陪爺爺滴了一袋Vit K,
因為抗凝血的指數高到誇張的境界，
但，反正沒受傷，
我們就歡歡樂樂地把急診室當作自家客廳，
開開心心地聊著天又大口吃著下班時一時興起買的大腸包小腸....
(一點都不融入那個空間....)

因為出門太匆忙了，
什麼都沒帶，
就只能一直亂聽亂看亂想像....

隔壁床蜷著一個大約四十出頭的姐姐，
臉色慘白，
不時有個高中年紀的女孩捧著塑膠袋，
任她吐....
今天的她是近五個小時來的人氣王，
來來去去的訪客大概有破20唷～～

對話裡，
隱隱約約猜出來應該是我最受不了的也不死透一點的自殺方式，
灌了一整瓶的烈酒+亂七八糟的藥物們，
比起跨進死的境界，
似乎更像是嚴重的大醉...
但，
好奇怪，
這似乎是我第一次，
沒有很嗤之以鼻地看待這件事.....


那乖巧的高中女孩是她女兒，
旁邊還陪了個不知是阿姨還姑姑的女性長輩，
一直逼問著女孩她到底喝了什麼，
女孩只說是家裡的酒，
她也不認得...
在媽媽面前，
溫柔卻無微不至熟練地照顧著，
每每有親戚出現，
被帶到一邊問事情的原由時，
就忍不住紅了眼眶，
還好幾次抽抽咽咽地說了 "都是我沒有好好照顧她...."

親朋好友的對話裡，
似乎透露著感情的不順與債務，
在為女孩心酸的同時，
（才這個年紀，怎麼會和母親扮演著對調的角色呢，哎唷。）
好像也不知不覺地接受了，
我們就是無法完完全全穿在同樣的鞋子上，
感受那樣勒束著的限制與不知該如何前進的無力吧。

或許，
方式很蠢...
但，莫名地也就是一種與世界溝通的方式了......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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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承認，
竟然沒有全然地被女孩的心碎染上"應該要好好珍惜生命"這樣的反應，
令自己有點詫異。